姜文：我经常感觉不到时间。我有时候在想，是不是拍电影把我的脑子和时间都给拍乱了。我经常不自觉地用我拍过的电影来串起这三十年，我原来很排斥这样，我说这个东西都是假的，跟我没什么关系。但你用很长时间把它们做出来，你搭进去的时间是真的。所以我现在也有点乱。 像《阳光灿烂的日子》里，很多戏是冬天拍的。当我再看的时候，我忘了是冬天，因为剧情要求是夏天，你就真以为它是夏天。其实老莫里面那场戏完全是冬天，我们用喷火的喷子，花一上午把地上的冰喷化了，把雪扫了。当时演员都穿着大衣裳，让他们脱了，喷上汗，装夏天。但是镜头反打过来你就能看见，耿乐他们那排人的后边，树是没有叶子的。尽管你知道那树没有叶子，但还是觉得热，这其实就已经扰乱你对时间的认识了。